冚车制衣小窍门广州这座招工桥好壮观工厂老
文/视频 羊城派记者 胡晓倩 甘韵仪
图/羊城派记者 周巍 胡晓倩
农历新年眼睛一闭一睁，就这么过去了。
新的一年，你换工作了吗？
听说在广州海珠区大塘村，有一座自发形成的“招工桥”，每天有老板排着长队求你去他那里上班！还月薪上万！
这么多老板，我挑哪个好呢...
这么多工作，月薪过万的在哪里呢？
大塘村距离城市地标广州塔，仅3公里远。上世纪90年代，村里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服装作坊，慢慢形成聚集，加上临近中大布匹市场，生意风生水起，对纺织工人的需求随订单的增加而增大。
流连在这里的来穗务工人员，让村中原本籍籍无名的一座小桥，成为了一座远近闻名的“招工桥”，每年春节返工潮来临时，人头攒动的招工桥更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。
▲在招工桥上，工厂老板一字排开，任由务工人员挑选，绝对是值得纪录的时代镜像
神探尝试着假装应聘，看能不能找到一份月入过万的工作，结果一秒钟就破功了。（老师，我以前也是学霸，可是这群人拿专业术语欺负我~）
看来，要想深度了解这个行业，还是得找个老司机带路！
于千万人之中，神探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双手插口袋，嘴里嚼着槟榔，看着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牛仔小哥！
“小伙子，来我们厂吧，包吃包住还有很多单身姑娘！”
在这条桥上他已经来回转了很多次，请注意是一！个！人！他一定没找到合适的工作，正需要找个人倾诉。没错，神探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！
他叫洪振龙，生于1990年，来自糊（福）建石狮。
石狮最出名的产业不就是服装吗？！那里体育品牌众多，神探去过一次，街上的特步、耐克、阿迪、卡宾（男装），那绝对不比沙县的店面少啊！没必要来广州呀。
他说前几年当然也在老家的服装厂做过，工资只有4、5千，他看中广州更高的工资和更广阔的市场。最最重要的一点，在广州做事，工资是日结，厂长从不拖欠工资。
小伙子，有眼光！
在我们跟随洪振龙采访的一路，不停有人招呼他，洪振龙便走过去问，更多时候他只是看看，在他的选择标准中，工资、活的难易程度、老板面相都是重要选择。（对，就是看老板不顺眼的话，这活不接！）
“我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？”
回老家过完春节后，洪振龙年初五回到广州，年初七开始第一天工作，半个月的时间，他每天做短工能赚几百块钱：早上8点多到招工桥，大概9点确定去哪一家，工作一天，晚上结账，回家。第二天又重新到招工桥，找合适的雇主，如此“折腾”，他已经习以为常，甚至乐在其中。
在旺季，他一般不做长工，因为短工赚的多，更灵活。只有在6-8月，服装厂迎来淡季，他奔着可以多拿200块钱房补，以及每个月3%的提成，才考虑去做长工。但他对今年的行情很看好，表示应该不会去做长工。
厂家渴望招到长工，招工告示上写着很多用来吸引人的信息，“自主品牌，自产自销，常年无淡季，量大，单款上万件”、“做满一年公司买社保，有年终奖，所有员工包吃包住”、“有独立宿舍，空调车间”、“货源充足，单价高，白班”、“包吃住，有夫妻单间，独立空调，货源充足，出粮准时”……
洪振龙说，这些福利短工不享受，很多老板强调量大，但其中也会有猫腻，有些小作坊只有几百件的量，招个人回去，没做几个小时就完工了，他们往往拿到很少钱。
无论是长工还是短工，这里的赚钱法则是“按件计算”、“多劳多得”。此前网上流传，制衣工人薪酬过万，有人认为是炒作。在“招工桥”上，这真的不是什么新鲜事。
但是，作为一个熟练工，月入过万很夸张吗？
在国外，制衣这种技术美其名“handmade”（手工制作）。一双意大利手工皮鞋要卖到2000元左右，一套好的手工定制西装要去到上万元。而在中国，一件衣服从不起眼的布料到成衣，要经历打边、冚车、裁床、尾部、熨烫、包装...（中间省略N个术语，机智如神探也记不住那么多名字了）也就几块到十几块。
是的，你没有看错，到你手上几百上千块的衣服，其实在中国，人工成本也就十几块钱（就算一针一线缝的，还有珍珠蕾丝蝴蝶结好吧，给三十块，不能再多了！）
难怪那么多外国服装品牌喜欢Made in China！
这样一看月薪一万多，等于一个月要做1000多件衣服，30天无休每天也要做30多件，太辛苦了！
我们的采访结束后，洪振龙选择了一家工厂，也带我们见识了小巷子里隐藏的那么多密密麻麻的小作坊，他们行话叫“加工班子”。
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，做着重复的工作，他都是边干活边戴着耳机听小说，好让一天快点过完。
《诛仙》《雄霸蛮荒》…讲起这些玄幻小说时，他的嘴角第一次有了微笑。
每天在不同的工厂干活，每天都遇到不一样的人，洪振龙直言很难交到新朋友。
孤独吗？他犹豫了一下，说：“能赚到钱就好了。”
在茫茫搵工大军中，他和流连在“招工桥”的每个来穗务工人员一样，从容与焦虑、空虚与充实、失去与收获，各种矛盾交织。
所幸，他们对生活仍充满希望。
来源｜羊城派
本期主持｜吕楠芳
